慈濟世界 第246期

他也承认自己对关系还是做不到简约。尤 其生离死别，就不得不面对。 “其实我暂时还做不到看破与放 下，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我很小就没 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没有’这 件事情，老早就体会。所以，在心灵 里，我特别珍惜‘有’这件事情。” 从事临终关怀工作，让冯以量接触 更多的生离死别。长年累月的学习，他一 直体悟着关于生命的断舍离。在新加坡从 事医疗社工时，冯以量需要陪伴许多临终 者，解决他们面对的问题、圆满他们的心 愿。这些真诚的陪伴，累积出彼此的真情 相待，以及一次次离别的伤痛。 一旦个案离逝，冯以量往往会去出 席葬礼，为他献上最后的祝福。这个仪 式让冯以量觉得，除了文件上结案，在 情感上和这个人也结案了。这个能力， 是透过多年的职业累积慢慢训练出来 的。 刚投入这个行业时，冯以量陪伴的 对象从儿童到老年人都有。其中，有位 陪伴了3年的孩子突然往生，让他一度难 以释怀。出席孩子的葬礼之后，他不得 不脱离一阵子，去释放内心的哀伤。 冯以量的脱离方式，就是去亲近大 自然。有一阵子他住在台湾，时常到附 近一个瀑布沉淀自己。看着川流不息的 水，他告诉自己一切会过去的。常常，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待了两三个小时才离 开。此外，冯以量还有一个梳理情绪的 方式，那就是写作。透过写作，他记录 自己与往生者的故事。遇到关系很深的 个案，他甚至会写一封信给往生者、去 到坟前，念完信后烧掉，为这段关系做 了一个总结。 “我不主张压抑情绪，也不主张走 出悲伤。我通常会对受众说，亲爱的， 悲伤不是拿来走出的，悲伤是拿来照顾 的。” 一个个临终病人以及家属，都是冯 以量的生命导师。刻印在脑海里的，是 无数鲜活的生命教育。虽然冯以量陪伴 过很多临终病人，但这不代表他不害怕 死亡。冯以量坦承，自己对死亡的焦虑 一直都在。不过，“毕竟生死得自己面 对，我在利他的同时，也是利己。过好 生活，就是善终。” 慈济世界 · 246 ▏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