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世界 第242期

▏ 2020.08 40 统。”金锡表示。 6 2 岁 的 金 锡 被 任 命 为 甲 必 丹 （Kap i t an），管理这里200户塔达纳家 庭，也负责维护华人礼仪──婚礼如何 敬茶、亲人去世如何戴孝，村人都要来 请教他。他们和金锡一样，说塔达纳 语，不会中文，也没有中文名字，但逢 年过节、拜神祭祖却毫不含糊。金锡还 知道祖辈来自广州，自己是第4代，只是 始终说不出为何没有中文名，连祖辈姓 黎，“我也是去庙里问神才知道的。” 也因为如此，族人的中式墓碑上，几乎 都以马来文或英文书写。 多年来，这个少数族裔就在婆罗 洲的边陲之地，理所当然过着多元混杂 的小日子，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少人知 道他们，更遑论关注他们。对自身文化 认知的缺口，促使第5代族人卡尔西雅 （Kalsia binti Matrin）决定以此作为硕士 论文的研究题目。 “我们从传统服装的钮扣衣领，到 吃的年糕粽子、使用类似筷子的餐具， 显然都受到华人文化影响。族人也继承 了华人的农耕技术、信仰、节庆、婚葬 习俗及日常禁忌。”即使后来成为基督 教徒，很多人依然谨记祖先教诲，遵循 着各种繁琐的习俗。 “一般是外来文化受本土文化影响， 但这里却相反，是原住民主动去适应、吸 收外来的华人文化。”卡尔西雅的论文如 此总结。 离开瓜拉班尤，我们赶到30公里外的 孟奴卜（Menumbok）华人庙宇时，天色已 向晚。庙里信徒聚集，香火缭绕，26岁的张 威胜正开始起乩。一整晚，问事、画符、 冲花水……各种仪式熟练地进行着。一切 看似平常，但乩童和部分信徒，其实都是 塔达纳和华人混血后代。 张威胜的祖辈是海盗，一路从福建 航海至此落脚，“我们家每一代都娶塔 达纳女子，包括我爸爸。”张家世代很 重视传统，适逢端午节，家中成员还特 别去了海边丢粽子，只因“阿公阿嬷以 前就这么做”。 张威胜11岁开始起乩，现在掌管住家 隔壁的3间庙，庙里供奉着超过100个神明。 他还成立了舞狮队，成员有华人、塔达纳 人、马来人，也经常受邀到塔达纳族的婚 宴喜庆表演。 在张家，多种语言和文化的交错使 用，都是日常。当张威胜在为信徒起乩 问事，他的母亲则以原住民的泛灵信仰 金锡一家是塔达纳族和华人混血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