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世界 第242期

▏ 2020.08 32 大时代下的异族通婚 在土生华人群体中，福建人确实占大 多数。早期福建耕地贫瘠、人口拥挤、局 势动荡，迫使人们很早就出海讨生活，亦 间接成就了优良的造船技术，而良好的船 只又带走更多移民…… “但吉兰丹华人最初并非成群结队而 来，而是个体户居多。”吉兰丹华人历史 及文化协会会长黄崇锐，展示他和太太谭 丽屏田野调查时拍到的照片：“像这个家 庭，两兄弟撑个船就来了，后人还把船板 保留至今。”据说，当时吉兰丹马来统治 者禁止马来人和华人通婚，华人于是娶暹 罗女子为妻。此后，他们开垦拓荒，沿河 开拓了近七十个土生华人村落。 巴西巴力是其中最大的村落。祖辈开 垦建村的故事，许淂敦听爷爷讲了不知多 少遍：“我们家第一代从福建同安先去到 泰国，再辗转到吉兰丹落脚，并娶暹罗女 子为妻。第2代不甘于守在父亲的园地， 偷偷带了两个弟弟到这里开辟新天地。这 里土地肥沃，好几代人都是靠种稻为生 的。”如今许家已繁衍至第8代，占村里7成 人口，并世袭着领导者的地位。 直到今天，异族通婚在村里仍是平 常事。不同的种族和宗教，总能以最柔软 的姿态找到共处的方式。土生华人自小就 与马来邻居一起放风筝、打陀螺、看皮影 戏。长大之后，有人成了制作马来弯月风 筝（Wau）的师傅，杨福成则和一班马来乐 手成立皮影戏团，四处演出，“除了马来 庆典，华人庙宇也会做皮影戏酬神。” 皮影戏是古老的马来艺术，演出多 以古印度神话《罗摩衍那》为素材。1990 年，吉兰丹政府因皮影戏含有“非伊斯兰 元素”，禁止穆斯林演出。杨福成因为土 生华人身份，意外得到豁免，“原本20个师 傅，剩下我一个。”整整10年禁期，他独自 一人支撑，一度还借用土生华人朋友的名 字为马来乐手申请准证。 唱戏50年，他获奖无数，已是闻名 国际的皮影戏大师。谁也想不到，当初近 乎绝迹的马来艺术，竟由土生华人传承至 今，“一日没找到接班人，我还是会继续 唱下去。”语毕，老师傅拿起皮偶，转身 唱戏。铿锵的歌声，在愈来愈深的夜色里 不断回荡。 吉兰丹：比华人更华人 那些年，远洋冒险的华人终究没再回 乡。生活习惯可以改变，但对原乡信仰的 维护，却是世代子孙坚持至今的底线。举 凡过节祭祖，黄文德家里总是钜细靡遗得 比主流华人还讲究。“供品的排放，依序 是米糕、中国茶、糖果、米饭、复数的菜 肴、糕点、水果、三牲（鸡肉、猪肉和鸡 蛋），最后还要两根红蜡烛，才算完整。” 一如初到异乡，两手空空，没有神 像，就拿红纸写个“神”字。很多年后依 然如是，只是在纸上多添了神明的名字── 妈祖、观音、大伯公、关公、福德正神一 列排开。仔细端详，每户人家对联字迹一 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几乎包办了吉兰丹土生华人村落 的对联。”早期交通不便，土生华人多把孩 子送到马来学校念书。二十多年来，念华校